過年

年廿八星期五，過年最後一個工作日，很忙很忙。終於收爐，趕回家煮飯，才回家就看到老爸在煮飯，媽就坐着等食。我氣。老爸自從醫院回來後一直面色蒼白，血壓超低，頭暈腳軟，說話也會氣喘，媽怎麼能夠讓老爸粗勞？真的氣。老爸就算對媽的廚藝怎樣看不過眼也不應粗勞。想着想着，我就暈倒了，在所有人面前帶着兩行因頭暈而流的眼淚暈了。濛瀧間聽到老爸叫媽和妹妹扶起我。哈，兩個人什麼也不懂，連扶起我也不懂，只懂圍着我和我爭氧氣。是我自己後來有了少少知覺能控制手腳，自己爬起來上床休息。他們見我自己有力爬上床，以為我沒事，於是繼續吃飯。沒人理我枕頭太高，暈上加暈，腳伸不直腰在拗，哈，唯有盡力慢慢拉枕頭走。再一次證明，我有事，是沒人理我。根本沒人可以照顧我。

年廿九，老爸嚷着要出街買東西，我和妹妹伴着他。行了半小時，老爸開始氣喘面色蒼白，頭暈腳軟，要立即坐下休息，剛巧妹妹對於要她幫忙拿東西不滿在哭。我真不明白，都什麼年紀了？還小嗎？難道不知道已是什麼情況嗎？為什麼還要這般耍性子？我一方面要照顧想暈的老爸，又要顧着買來的一袋二袋，又要理會妹妹的情緒失控，真的想說句<頂>！那時候最懷打算就是報警Call白車，妹妹識想就跟來，不識想就由她一個人在街耍性子，我不會理她。幸好後來老爸情況轉好，可以慢慢走回家。這晚團年飯食盆菜，老爸說，如果他精神，他就可以煮美食，就不用買貴盆菜。我們說，盆菜夠方便又不貴。晚上很擔心老爸情況，擔心會不會天氣太凍出事？電話一直在標準Mode，鈴聲夠大不擔心半夜睡了聽不到電話響。

大年初一，終於過年了，當初很擔心老爸捱不到新年。老人家說，通常過年前出事，如果本身命不夠硬，很多就會過年前走。上年婆婆都是這樣走的，所以一直都很擔心。中午阿叔來吃飯，我在煎糕和煮湯丸。阿叔知道老爸入院，沒人通知他，他就指桑罵槐地話我。我成了代罪羔羊，沒所謂，你們兩兄弟不好意思互相指責，我做後輩的不介意食死貓。你自己都識說，你有自己的家，你的兒女也令你頭痛。哪有時間理會我的家事。你怪我不通知你，怎麼？怕自己被說不念兄弟情嗎？你的面色這些年來我沒看得多嗎？晚上，老爸依舊是頭暈暈，血壓仍是很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