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遺忘了的蛛絲馬跡

自從那天發生「老人走失」事件，我就在想，是否曾經有些蛛絲馬跡我忽略了。

老爸不再穿要扣鈕的恤衫，改穿很方便的polo恤。

老爸不愛去理髮店，總是把頭髮留得像貓頭鷹。

老爸燒菜不是沒有下鹽，就是下了很多鹽。

老爸不再對日期敏感，今天是星期幾與他無關。

老爸不記得我今年幾歲，也不記得自己幾歲。

老爸想不起我的全名，只記得我叫大妹。

老爸仍以為我在九龍上班，而我已經轉工作了幾遍。

老爸總會在我拿起筆記溫習時問我畢業了沒，而我已經工作了好幾年。

老爸變得很少話，可以幾天都不說一句。

老爸得了選擇困難症，外出吃飯可以想十五分鐘也想不出要吃什麼。

老爸常常重覆的買相同的菜，冰箱裡有好幾盒多春魚。

老爸常常遊雲，明明大家一同談話，他就是跟不上，也往往突然對我們的話題不感興趣。

老爸是耳朵聽力不夠吧，同一句話，往往大聲說幾遍他才懂，然後隔幾分鐘又問。

老爸常常穿着同一件衣服，問他衣服洗了沒有，他想想後一定會說衣物才穿不過幾遍很乾淨。

這些都是不知從何時開始的現象。

一些被遺忘了的蛛絲馬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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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妹陪爸看醫生，我問了小妹老爸為什麼突然變了老人家，妹轉述醫生的話說，之前有次老爸皮膚敏感，醫生處方了一種藥，副作用是有可能會影響腦部運作，記性變差之類的。這次妹跟醫生說爸真的出現了這樣的情況，要求醫生換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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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次一家人圍在一起吃午飯，剛好電視正播着長者節目，我說我不要長命百歲，70歲就夠了，生活太煩人，太長命是一種折磨。

老爸說，當你去到我這年紀，你就會想多活幾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