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爸心臟病發
2014年3月10日，一個惡夢的開始。
那天早上三時半，我正好夢方甘，突然手機鈴聲響起，人一下子醒過來。小妹打給我說，爸又心痛又呼吸困難，該怎麼辦？我立下心想，又來了，但沒有說出口，連忙請小妹報警呼叫救護車。我簡單梳洗後就去爸那邊看看，老爸神智是清醒的，只是能看到他每一下呼吸都是很用力的。
不到十分鐘救護人員來到，兩位跟我年紀差不多的年青人和一位比較資深的隊長。他們三人替爸作簡單檢查後，將爸抬到救護車中，給爸吸純氧，幫爸量血壓，把爸安撫着。
由於我不是第一次跟車，我對於怎麼上車，怎樣安頓自己，和怎樣去配合救護人員還滿熟悉的。在我們趕去急症室的時候，車上只有醫療機器的聲音。我悄悄的看了坐在身旁的救護人員一眼，發現他在打瞌睡，才突然想起，現在是早上四點，大家都睡着了，他們卻要為大家的安全而辛苦。
到了急症室，其中一位救護員告訴我救護車號碼去登記，也許儘管我努力壓抑着情緒，他還是看得出我內心的恐懼，他的聲音是溫柔的。
爸給分流和安頓好以後，剛才把爸送來的救護人員也忙完，我們互相點了頭。那刻我覺得他們是英雄。他們走的背影好偉大。
那晚急症室很少病人求診，在等待診治時，我一眼往候診大堂望去只見空櫈幾行。等了大概十分鐘，爸被推到診症格(急症室內部用布簾分隔出來為病人初步診治的地方)。
那裡的護士很兇，竟然對已經半生不死的老病人呼喝，在明知道老爸的右邊腰間有外露的洗肚喉的情況下，還很粗暴的幫爸脫掉衣服，方便她量血壓做心電圖。我這個旁觀者看到眼裡很怕很怕那個女護士會弄傷我老爸，需知道那時候為了裝這條洗肚喉，我爸肚子留下一條幾吋長的疤痕。
沒多久，醫生來看症，說老爸要住院詳細檢查，並把老爸推到急症室更內部的地方 - 上房等候區。那個地方分為男病人部和女病人部，各有可以擺放三張病床的位置，待上房的病人就到那裡等病房準備好，然後由護士(還是姐姐？不知道)送到病房處。也許是因為大半夜的關係吧，感覺等很久才上房。看看錶，三點半到急症室，五點到等候區，六點半才上房。這個速度不知道是快還是慢，但如果真的有事，恐怕病人早就捱不住了。
老爸在等候區的時候沒什麼，就是吸氧氣和躺着休息，我就坐在一旁，嘗試保持清醒，隨時幫爸蓋蓋被子，留意着護士的呼喚。坦白說，那一個半小時，我打瞌睡了無數次，甚至有段時間我是睡着的，精神很累。
終於上房，又是乘那部醫護專用的電梯，黑森森的，我不喜歡那裡。這次老爸被編到一間只容得下兩張病床的房間，而房間「現有」的病人是給塑膠屏風圍着的。我一看就覺得不妙。當醫護還在準備病床時，我聽到醫護悄悄地說，就只剩這床位，用屏風隔離一下就好。我希望我是誤解啦。
病房的安排真的很差。明知道我爸洗肚喉在右邊，偏偏床右邊靠牆。明知道我爸要靠吸氧氣才能呼吸，病房又設備不足，要從不知道哪裡借來儀器，這還不算離譜，等到了那條「貓酥」卻不夠長，我爸沒氧氣吸辛苦到要用呼喊的，護士才「趕緊」弄來一條延長喉。我爸平常不到快死也不會求助的﹗
待一切都稍為安頓好，老爸就嚷我走吧，能請假就請假吧，一夜未睡。雖然我真的很累，但還得跟爸說笑難得請假要好好享受，免得老人家不好受。
回到家吃過買來的早點，等到九點打回公司請假，我就躺在床上休息。可能情緒還沒有緩過來，一直到早上十一點才睡着。睡了四小時又起來梳洗準備探病。誰知……
下午五點多接到未知電話，是病房打來的，說醫生給爸檢查後決定讓爸轉房。我問為什麼轉房。電話裡頭那個不知道是什麼的人只說不知道。我再問是轉到什麼病房。她也語氣不好地只說不知道。這麼一間有規模的醫院，怎麼會安排一個什麼也不知道的人去通知病人家屬的呢？到底醫護能不能理解突然跟病人家屬說要轉房，卻不交帶到底發生了什麼，病人家屬的那種複雜情緒呢？
六點多上到原來的病房，爸已經被送走，我趕緊問護士他去哪裡去。剛巧遇上一位這幾個月來態度最好的護士，我很感謝她微笑着說的那一句不用擔心。雖然隔着口罩看不到表情，但一個人的態度還是可以透過其他的表現而感覺得到。
到了新病房，才發現是隔離病房。不安感狂飆。
我腦海裡的隔離病房都是給嚴重病患住的。要探住在隔離病房的病人，先得穿上黃色保護衣，長髮要紮好，戴上白色保護帽，手套，口睪，並需要把隨身物品放進白色背心膠袋，護士檢查過後才可以進病房。隨身物品除了用膠袋包好，更只能放在隔離病房外的一個小室，不能帶進去。
第一天探病，老爸身繫着幾個儀器︰打點滴，用薄血藥，廿四小時做心電圖，隨時在量血壓測心跳，基本上是不太能動。在晚上六時至八時的探病時間內，護士很頻繁地進出隔離病房，一會兒送藥，一會兒量血壓，反正很忙很忙就是了。在隔離病房陪爸看電視，在房裡待了差不多一小時，感覺這些隔離病房好像日本很流行的那種「太空倉」飯店，每一間隔離病房都麻雀雖小，五臟俱住，有獨立衛浴，有電視機，有窗戶，除了整個房間都是白白灰灰以外，我覺得像一間套房。別誤會，我當然不希望任何人需要在裡面住啦。老爸躺在床上，迷迷糊糊的，感覺是很累的樣子，也許是因為整天呼吸很吃力，很費勁，消耗了很多僅有的體力。
第二天探病，老爸精神好多了，可以跟我們聊天，可以一起討論馬航失機事件，可以跟我們說說他一天待在病房裡的所見所聞。我們問他醫生有沒有說些什麼，他說忘記了，有見過醫生嗎？我們心裡都氣急了，但什麼也沒說出口，腦退化的病人自己也不想忘掉東西的。我們轉而去問護士，看看能不能從牌簿看出什麼。也許護士在忙吧，我沒看出，她的態度顯得有點不耐煩和有點不想理我們。唉，都說當病人還在醫院留醫的時候，醫護是最大的啦，即便我們心裡是多麼的想罵她，但我們還是不能表達什麼，萬一她向我老爸回敬那怎麼辦？結果我們是什麼也問不到，只能默默記下老爸用藥的名稱，然後回去慢慢的自行上網查，到底那些是什麼藥，從而推斷爸患的是什麼病。作為長期病患的家屬，本身對病理藥理不熟悉，再遇上此等態度不友善的醫護，感覺是很無力的。
第三天我工作忙無法在晚上八時前趕到醫院，所以沒有看過老爸，不過我妹說爸精神不錯就是。
第四天我去探病，老爸前幾天繫在身上的各種儀器都沒有了，可以自行下床活動，精神很不錯，跟我們有說有笑的，飯也吃多了，感覺好像很快出院似的。這天遇上比較年輕的護士，順勢抓住她看看可不可以問到些什麼。果然她是比較友善的，大概剛上社會不久，工作還是有熱誠的。她說老爸驗血結果顯示血液裡某種心酵素太多，代表心臟細胞有壞死的情況，是心臟病發的一種，不過情況不嚴重，但還是要到隔離病房密切觀察，如果心酵素減低到xx程度就可以出院。(我忘了是什麼程度) 護士還說，如果沒狀況明天下午三四點就可以出院。我想好吧，就明天留意有沒有醫院的來電吧。
第五天我工作很忙，但還是整天不停留意有沒有醫院來電。下午兩點了沒任何消息，本來說去接老爸的妹都急了。下午三點還是沒有任何消息，我們在乾急。下午四點半，弟弟打給我說他們自行「闖」到病房，護士表示醫生已經簽了出院紙，還表示出院醫護是不會通知病人家屬，要由病人自己通知的。我對住手機螢幕，一時之間想不到什麼形容詞。
由2013年聖誕節到現在的兩三個月裡，老爸已經留院過三四次，每次出院都是護士打電話通知我來接爸出院的，怎麼這次護士卻說要由病人通知家屬呢？萬一病人沒通知家屬，自己離開走失了怎麼辦？像這樣腦退化的病人如果忘了家屬聯繫那怎麼通知？護士怎麼知道病人家屬一定會來探病？我覺得這個「病人出院由病人自己通知家屬來接」的安排很有問題。
老爸回到家裡先睡了幾小時，然後晚飯跟我們一起吃。我們問爸在醫院裡有沒有什麼事情發生，他說他記不起來，有跟沒有都忘記了，甚至連自己為什麼要住院都忘記。我慢慢地告訴爸來龍去脈，他只有輕輕的點頭，半信半疑的。
經過這次，我跟唸護理的小妹說，將來當護士時千萬不要對病人兇，病人生病已經很痛苦，有時候病人會發脾氣，那是因為他們對自己身體都控制不了而心情不好，他們不是特意要為難你。要想想當初為什麼要當護士，要好好記住，你所選的職業應該是偉大的。雖然有時候當護士會很難受，很委屈，要想想自己四肢健全，身體健康，有能力去幫忙別人，這是你最大的福氣。
那天早上三時半，我正好夢方甘，突然手機鈴聲響起，人一下子醒過來。小妹打給我說，爸又心痛又呼吸困難，該怎麼辦？我立下心想，又來了，但沒有說出口，連忙請小妹報警呼叫救護車。我簡單梳洗後就去爸那邊看看，老爸神智是清醒的，只是能看到他每一下呼吸都是很用力的。
不到十分鐘救護人員來到，兩位跟我年紀差不多的年青人和一位比較資深的隊長。他們三人替爸作簡單檢查後，將爸抬到救護車中，給爸吸純氧，幫爸量血壓，把爸安撫着。
由於我不是第一次跟車，我對於怎麼上車，怎樣安頓自己，和怎樣去配合救護人員還滿熟悉的。在我們趕去急症室的時候，車上只有醫療機器的聲音。我悄悄的看了坐在身旁的救護人員一眼，發現他在打瞌睡，才突然想起，現在是早上四點，大家都睡着了，他們卻要為大家的安全而辛苦。
到了急症室，其中一位救護員告訴我救護車號碼去登記，也許儘管我努力壓抑着情緒，他還是看得出我內心的恐懼，他的聲音是溫柔的。
爸給分流和安頓好以後，剛才把爸送來的救護人員也忙完，我們互相點了頭。那刻我覺得他們是英雄。他們走的背影好偉大。
那晚急症室很少病人求診，在等待診治時，我一眼往候診大堂望去只見空櫈幾行。等了大概十分鐘，爸被推到診症格(急症室內部用布簾分隔出來為病人初步診治的地方)。
那裡的護士很兇，竟然對已經半生不死的老病人呼喝，在明知道老爸的右邊腰間有外露的洗肚喉的情況下，還很粗暴的幫爸脫掉衣服，方便她量血壓做心電圖。我這個旁觀者看到眼裡很怕很怕那個女護士會弄傷我老爸，需知道那時候為了裝這條洗肚喉，我爸肚子留下一條幾吋長的疤痕。
沒多久，醫生來看症，說老爸要住院詳細檢查，並把老爸推到急症室更內部的地方 - 上房等候區。那個地方分為男病人部和女病人部，各有可以擺放三張病床的位置，待上房的病人就到那裡等病房準備好，然後由護士(還是姐姐？不知道)送到病房處。也許是因為大半夜的關係吧，感覺等很久才上房。看看錶，三點半到急症室，五點到等候區，六點半才上房。這個速度不知道是快還是慢，但如果真的有事，恐怕病人早就捱不住了。
老爸在等候區的時候沒什麼，就是吸氧氣和躺着休息，我就坐在一旁，嘗試保持清醒，隨時幫爸蓋蓋被子，留意着護士的呼喚。坦白說，那一個半小時，我打瞌睡了無數次，甚至有段時間我是睡着的，精神很累。
終於上房，又是乘那部醫護專用的電梯，黑森森的，我不喜歡那裡。這次老爸被編到一間只容得下兩張病床的房間，而房間「現有」的病人是給塑膠屏風圍着的。我一看就覺得不妙。當醫護還在準備病床時，我聽到醫護悄悄地說，就只剩這床位，用屏風隔離一下就好。我希望我是誤解啦。
病房的安排真的很差。明知道我爸洗肚喉在右邊，偏偏床右邊靠牆。明知道我爸要靠吸氧氣才能呼吸，病房又設備不足，要從不知道哪裡借來儀器，這還不算離譜，等到了那條「貓酥」卻不夠長，我爸沒氧氣吸辛苦到要用呼喊的，護士才「趕緊」弄來一條延長喉。我爸平常不到快死也不會求助的﹗
待一切都稍為安頓好，老爸就嚷我走吧，能請假就請假吧，一夜未睡。雖然我真的很累，但還得跟爸說笑難得請假要好好享受，免得老人家不好受。
回到家吃過買來的早點，等到九點打回公司請假，我就躺在床上休息。可能情緒還沒有緩過來，一直到早上十一點才睡着。睡了四小時又起來梳洗準備探病。誰知……
下午五點多接到未知電話，是病房打來的，說醫生給爸檢查後決定讓爸轉房。我問為什麼轉房。電話裡頭那個不知道是什麼的人只說不知道。我再問是轉到什麼病房。她也語氣不好地只說不知道。這麼一間有規模的醫院，怎麼會安排一個什麼也不知道的人去通知病人家屬的呢？到底醫護能不能理解突然跟病人家屬說要轉房，卻不交帶到底發生了什麼，病人家屬的那種複雜情緒呢？
六點多上到原來的病房，爸已經被送走，我趕緊問護士他去哪裡去。剛巧遇上一位這幾個月來態度最好的護士，我很感謝她微笑着說的那一句不用擔心。雖然隔着口罩看不到表情，但一個人的態度還是可以透過其他的表現而感覺得到。
到了新病房，才發現是隔離病房。不安感狂飆。
我腦海裡的隔離病房都是給嚴重病患住的。要探住在隔離病房的病人，先得穿上黃色保護衣，長髮要紮好，戴上白色保護帽，手套，口睪，並需要把隨身物品放進白色背心膠袋，護士檢查過後才可以進病房。隨身物品除了用膠袋包好，更只能放在隔離病房外的一個小室，不能帶進去。
第一天探病，老爸身繫着幾個儀器︰打點滴，用薄血藥，廿四小時做心電圖，隨時在量血壓測心跳，基本上是不太能動。在晚上六時至八時的探病時間內，護士很頻繁地進出隔離病房，一會兒送藥，一會兒量血壓，反正很忙很忙就是了。在隔離病房陪爸看電視，在房裡待了差不多一小時，感覺這些隔離病房好像日本很流行的那種「太空倉」飯店，每一間隔離病房都麻雀雖小，五臟俱住，有獨立衛浴，有電視機，有窗戶，除了整個房間都是白白灰灰以外，我覺得像一間套房。別誤會，我當然不希望任何人需要在裡面住啦。老爸躺在床上，迷迷糊糊的，感覺是很累的樣子，也許是因為整天呼吸很吃力，很費勁，消耗了很多僅有的體力。
第二天探病，老爸精神好多了，可以跟我們聊天，可以一起討論馬航失機事件，可以跟我們說說他一天待在病房裡的所見所聞。我們問他醫生有沒有說些什麼，他說忘記了，有見過醫生嗎？我們心裡都氣急了，但什麼也沒說出口，腦退化的病人自己也不想忘掉東西的。我們轉而去問護士，看看能不能從牌簿看出什麼。也許護士在忙吧，我沒看出，她的態度顯得有點不耐煩和有點不想理我們。唉，都說當病人還在醫院留醫的時候，醫護是最大的啦，即便我們心裡是多麼的想罵她，但我們還是不能表達什麼，萬一她向我老爸回敬那怎麼辦？結果我們是什麼也問不到，只能默默記下老爸用藥的名稱，然後回去慢慢的自行上網查，到底那些是什麼藥，從而推斷爸患的是什麼病。作為長期病患的家屬，本身對病理藥理不熟悉，再遇上此等態度不友善的醫護，感覺是很無力的。
第三天我工作忙無法在晚上八時前趕到醫院，所以沒有看過老爸，不過我妹說爸精神不錯就是。
第四天我去探病，老爸前幾天繫在身上的各種儀器都沒有了，可以自行下床活動，精神很不錯，跟我們有說有笑的，飯也吃多了，感覺好像很快出院似的。這天遇上比較年輕的護士，順勢抓住她看看可不可以問到些什麼。果然她是比較友善的，大概剛上社會不久，工作還是有熱誠的。她說老爸驗血結果顯示血液裡某種心酵素太多，代表心臟細胞有壞死的情況，是心臟病發的一種，不過情況不嚴重，但還是要到隔離病房密切觀察，如果心酵素減低到xx程度就可以出院。(我忘了是什麼程度) 護士還說，如果沒狀況明天下午三四點就可以出院。我想好吧，就明天留意有沒有醫院的來電吧。
第五天我工作很忙，但還是整天不停留意有沒有醫院來電。下午兩點了沒任何消息，本來說去接老爸的妹都急了。下午三點還是沒有任何消息，我們在乾急。下午四點半，弟弟打給我說他們自行「闖」到病房，護士表示醫生已經簽了出院紙，還表示出院醫護是不會通知病人家屬，要由病人自己通知的。我對住手機螢幕，一時之間想不到什麼形容詞。
由2013年聖誕節到現在的兩三個月裡，老爸已經留院過三四次，每次出院都是護士打電話通知我來接爸出院的，怎麼這次護士卻說要由病人通知家屬呢？萬一病人沒通知家屬，自己離開走失了怎麼辦？像這樣腦退化的病人如果忘了家屬聯繫那怎麼通知？護士怎麼知道病人家屬一定會來探病？我覺得這個「病人出院由病人自己通知家屬來接」的安排很有問題。
老爸回到家裡先睡了幾小時，然後晚飯跟我們一起吃。我們問爸在醫院裡有沒有什麼事情發生，他說他記不起來，有跟沒有都忘記了，甚至連自己為什麼要住院都忘記。我慢慢地告訴爸來龍去脈，他只有輕輕的點頭，半信半疑的。
經過這次，我跟唸護理的小妹說，將來當護士時千萬不要對病人兇，病人生病已經很痛苦，有時候病人會發脾氣，那是因為他們對自己身體都控制不了而心情不好，他們不是特意要為難你。要想想當初為什麼要當護士，要好好記住，你所選的職業應該是偉大的。雖然有時候當護士會很難受，很委屈，要想想自己四肢健全，身體健康，有能力去幫忙別人，這是你最大的福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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